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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章 于心有愧
我时常潜伏在人性的灰色地带，我懂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无可奈何；我原本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，直到遇见了你。我会担心，我，不愿让你一个人。——顾若晨的话被我在脑海中一点点扣成自己能理解的字句，我怔怔看着他，忽然觉得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。
下一秒，我又觉得自己何德何能。
面对这个世间弥足珍贵的爱，我愧不敢当。
“我……”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，强迫自己的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开：“你知道我的，我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接受任何一个人。我知道我一边拒绝你，一边又占你的便宜，这样的做法很可耻，但是我没办法为了感激而和你在一起。你，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“明白。”顾若晨点点头，“很感谢你没有因为感激和我在一起。我对你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上理所应当的事情，我不要名分的，你放心吧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我依旧沉沉地叹了口气，有时候，很多时候我都会这样想，要是我和顾若晨再早相遇几年，也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至少，我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。
“你不需要说对不起，每次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。”
顾若晨说话总是那般善解人意：“我每次这样说，都会调动你心里的罪恶感，这样让我良心不安。”
“那好，我不说对不起。”
我笑着看他，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像断了线的风筝。
顾若晨惊慌失措地单手给我擦眼泪，眼里的珍惜看得我心动，理智却在告诉我不可以。
人这一辈子真的只能爱一个人吗？不会的。
但自律才能自由，所以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。
顾若晨打电话找的病房自然是VIP级别的，和其他病房有些不一样的是，这个病房里多了一个沙发床。
顾若晨把吊瓶给我挂好，又把我在床上安顿好了之后，便独自一人去整理那沙发床。
“今晚上你说你要应酬，我就把阳阳送到陈倩父亲那里去了。你就安心在这里睡，我睡在这张床上陪着你，晚安。”
顾若晨给我盖好被子，关了灯，在黑暗中我能察觉到他蹑手蹑脚地上了床，却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第二天一早，吵醒我的不是熟悉的闹铃，而是杰克打过来的电话。
“路经理，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？所有参会人员都到齐了，只欠了你和你的策划书。秦总已经开始了，现在您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。”
“十五分钟吗？”我睁开眼睛，天旋地转的世界让我又把眼睛给闭上，“我昨晚上住院了不舒服，今天可以请假吗？”
不好。
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皮，烫的吓人。这感觉，怎么那么像发烧呢？
“好啊，秦总和南阳市市委书记的秘书都在会议室里，如果今天你没有来，那么你之后都不用来上班了。”
杰克挂了电话，我摇摇头，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顾若晨从外面买早餐回来，刚好碰见我风风火火地往外走，立马拉住我的手臂说：“医生诊断书上还写了你轻微脑震荡，我觉得你需要休息。”
“顾医生，你知道轻微脑震荡不严重的对吧？”我努力微笑，“我公司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，我不希望王公子夹在中间难做人。”
“仅仅如此？”
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，在他看来，我只是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和秦朗相处的机会。我承认，他这么想是对的，但要我对他，或者对自己坦白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“仅此而已，托付于人，不能再让所托之人难做人。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住院手续，万分感谢，晚上如果不要加班，我请你吃大餐。”
“去我家？”
听我这么一说，顾若晨脸色才不那么僵硬。
“好，去你家。”
我忍俊不禁，挥手和他再见。
爱与不爱的差别大概就在于一个人是否愿意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。
我害怕别人问我，这样对顾若晨，你良心不痛吗？
可痛又怎么样呢？我开始发现我们之间一个可怕的点，那就是我既给不了他想要的名分，也离不开他。
我是白莲花小绿茶吗？
是吧！
我认了。
火急火燎地赶到会议室门口，看见一旁仪容镜里的自己，吓了一跳。没来得及化妆的我，面色苍白一片，能吓死人。
赶紧从包包里拿出口红，三下五除二涂完之后，仰起头却发现镜中还有一人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。
我赶紧回头，对身后的人笑笑说：“秦总不好意思，我昨晚……今早上我起来晚了。”
“昨晚上去医院的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吗？”
秦朗看了我一眼，原本想走，又停下脚步问我。
我一时语塞，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。
秦朗却难得的笑了：“挺好的，你男朋友我认识，是一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。”
“谢谢。”我尴尬地笑了笑：“不过他不是我男朋友。我男朋友……他也很优秀，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，他，死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
秦朗随口敷衍了一句，转身走进了会议室。
我看着他依旧挺拔如初的背影，心里默默叹息，是啊，看来我的男朋友是真的死了。
今天没有来得及化那化腐朽为神奇的妆，导致我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，一些QL的元老都倒吸一口凉气，纷纷窃窃私语。
“怎么这么像？”
“是啊，之前那个人也是突然消失，她也是突然出现……”
“各位不好意思，昨晚上去一个饭局喝多了。下面我就来介绍一下我负责这块的策划书以及人员安排，到时候希望各位能够鼎力相助。当然，如果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，我也会尽力帮忙。”
我站在投影灯后的阴影里，将下面惊讶的目光尽收眼底。而坐在我身边的男人，却岿然不动。
是啊，他并没有认出我来，我之前做的那些不过是唱了一出感动自己的独角戏。
“以上，就是我策划的全部，如果有不对的地方，希望在座各位指正。”
“OK。”我话音刚落，秦朗立马就给出了判定：“她这边基本没什么问题了，宣传那边负责她接下来的接洽事宜，与场地租住方联系，准备活动都由宣传那边接受。Lucy，小路，你负责宣传那边。”
“OK。”
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叹了口气，好不容易熬出头，没想到又压下来一座山。大概这就是能者多劳吧！
我要是吃皇粮的人，现在肯定会不干。但现在给我发工资的人是秦朗，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。所以我忍。
散会之后，秦朗特意留下了我。
“你是做公关的，不仅仅只是喝酒厉害吧？”
是啊，人人都说公关好，但是谁又懂公关有多心酸呢？不仅要喝的了酒，更要说的漂亮，处处维持公司的形象。
我点点头，“虽然我环宇赋予我们公关部的使命之后喝酒，但我相信我能完成这个任务。”
“你是说你没有经验？”
秦朗盯着我，让我好不自在。
“我可以学，我这个人比较聪明，学什么都快，秦总你放心，我……”
“不用了，时间不多了。从明天起你来总裁办报道，我叫杰克把他的办公桌让给你。”
秦朗打断我的话，让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。
他看着我却笑了：“来都来了，不应该还怕死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