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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司黎川换鞋走到客厅，便听沫糯颜道，“林太太，您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司黎川眼廓轻缩，站在原地望着拿着手机的沫糯颜，深眸沉静如水。
沫糯颜知道司黎川进来了，红着眼眶，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，整个人特别的冷。
“……颜颜，以前是妈妈做错了，妈妈对不起你。妈妈求你，别这么跟我说话，妈妈心痛。”韩如水哀求道。
“你痛，别人就不痛么？凭什么你痛，就让所有人跟着你痛？”沫糯颜声音冷硬、无情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知道奶奶今天就要离开回榕城吧？你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跟她说这些？你知道她离开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么？林太太，早在十八年前你就已经做了选择，不要我了！是你不要的我！”沫糯颜捏紧拳，低吼。
“呜唔……颜颜，求你，别这么跟我说话，别这样……”
韩如水哀凉的哭声像是带着回旋功能，不停在她耳畔循环。
沫糯颜双眼殷红，上半身微不可见发着抖，“总是有这样一类人，他们以为只要他们足够坦诚，对自己所犯下的错和罪，通通毫无保留的对任何人坦白，就能让他们的良心得到宽恕。至于说出来的后果如何，他们才不会管！”
“这样的人，恰恰最自私，最不值得原谅！因为他们之所以选择说出来，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赎罪，想弥补他们所伤害的人，他们只是想自我救赎。哪怕这样，会把更多的人拉进痛苦里来，他们也都不在乎！”
“颜颜，我不是那样，我是真的想弥补你，想要你的原谅……”
“呵。”
沫糯颜垂眼，苦涩笑了下，声线沙哑缓缓道，“能不能像当年决定不认我一样。从现在开始，你好好做你的林太太，过你幸福安逸的生活。我们互不打扰，各自过活。”
“不，不颜颜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？就一次，就一次……”韩如水嘶声哀求。
沫糯颜努力睁大眼，不让眼泪坠下。
将手机从耳畔取下，挂断电话。
司黎川看着沫糯颜忍得通红的鼻尖，忍不住叹息，走上前，坐到她身边。
沫糯颜自觉的把头靠在他手臂上，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他。
司黎川探臂，从后揽着她的腰背，另一只手抚上她轻轻颤抖的小脸，黑眸幽深盯着她的眼睛，柔声说，“想哭就哭吧。”
沫糯颜摇头，一只软绵无骨的小手抬起也放在他脸上慢慢的抚，对着他扯起嘴角笑。
司黎川心房震痛，捧高她的脸，蓦地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。
沫糯颜看着他闭着的双眼，才让卡在眼角的泪，放肆掉了下来。
……
夏嬿和沫西泽下午走，到第二天早上才到榕城。
沫糯颜接到沫西泽报平安的电话，本想和夏嬿说说话的。
沫西泽却说，夏嬿这一路晕车晕得厉害，吐了一路，这会儿让家庭医生看过了，正休息，睡得沉。
沫西泽大约也是不想加重沫糯颜的心事，故而省略了夏嬿这一路上的郁郁寡欢。
只是沫西泽省略不说，沫糯颜真就不明白么？
结束和沫西泽的通话，沫糯颜在沙发里坐着发了会儿呆，便上楼去了书房。
走进书房，司黎川正坐在大班椅上讲电话。
沫糯颜盯着他看了会儿，没打扰他，走到书架拿了本书，便靠坐进沙发里，翻开看了起来。
司黎川看着沫糯颜，目光一瞬也不瞬，倒不知是看沫糯颜看出了神，还是听电话听得出了神。
被他这样盯得久了，沫糯颜抬眼去看他，双眼通透干净。
司黎川眸光这才浮动了下，沉沉对着手机应了几声，便挂了手机，放到书桌上，又轻抬起眼，望着沫糯颜。
沫糯颜脸蹭蹭的涨红，咬了口下唇，说，“你怎么这么看着我？我洗脸了啊。”
“来。”
司黎川对她伸手。
“什么？”
说是这么说，沫糯颜合上书，正要放到茶几上起身。
就听司黎川说，“拿着书来。”
沫糯颜，“……”
盯了眼手里的书，双眼轻转，忽的便有些懂了。
只是懂了。
耳尖倒更红了寸。
司黎川看到，薄唇轻撩，“算了，还是我过来吧。”
沫糯颜木了木，盯着他。
司黎川从大班椅上站起，绕过书桌，几步走了过来，从她手里拿走了那本书，坐在她身边，长臂自然而然的从后伸展而来，勾住她的肩，将她往怀里搂，“我到今天才发现，你原来对金融方面也感兴趣。”
沫糯颜窘，从他手里抢过书，抱在怀里，低着头不搭理他。
司黎川低头看着她通红的侧脸，扬眉笑，“我不过说你对金融感兴趣，你红个脸干什么？”
沫糯颜吸气，抬起精致的下巴，大眼晶亮，带着些些的挑衅，“你那话分明就带着偏见。”
司黎川勾着嘴角，似笑非笑的睨着她，“你倒是说说，我怎么就带着偏见了？我哪个字让你这么觉得了？”“因为我是女生，你觉得女生对金融感兴趣很奇怪，很意外，不是么？”沫糯颜哼说。
“倒不是。”司黎川抓了沫糯颜一只手儿握在掌心里揉着玩儿，“是你对这方面感兴趣让我觉得意外。我以为你可能对新闻比较有兴致。”
沫糯颜想了想，挑眼看他，“那也是偏见！你见我之前从事的是编辑，就先入为主觉得我对新闻会感冒。新闻与金融又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差别，所以你看到我看有关金融的书就很意外。这也是你的偏见。”
司黎川盯着她，那样的眼神极宠，“你说了算。”